间就醒了，或者说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睡着，以免面对梦里熟悉的血腥场面。
瑜星文没有回自己的房间，而是去了吧台，坐在平时顾意意坐的位置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红酒。
“什么事需要大晚上喝酒？”顾意意坐在他的身旁，淡淡的开口道，瑜星文的身上酒味很重，恐怕是喝了整整一天。
瑜星文偏着头，眯着眼睛看面前的顾意意，含笑反问道：“没有事情就不能喝酒了吗？”
“我一直认为我们算家人，也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不能说的秘密。”顾意意把手放在吧台上，拿起瑜星文身旁的一个酒杯，熟练又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。
猩红的液体衬托着下面白皙的手，骨骼分明的纤长手指白得几乎透明，甚至能看得清里面一根根淡青色的血管。
瑜星文突然伸手握住顾意意的手，松开手时，对方的掌心多了一个透明的药盒，盒子里有几颗药。
顾意意如水的眼眸盯着药盒很久，不解的看向身旁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瑜星文拿过她面前的红酒杯，仰头一饮而尽，放下杯子，视线盯着光滑圆润的杯口，自言自语地答非所问地道：“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要折磨自己，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幸福？”
顾意意挑眉，并没有接瑜星文的话。
“如果我提早放弃，我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。”淡淡的苦笑漫上瑜星文的脸，他的眼底是如海的悲痛，“如果我提早放弃，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瞒得这么辛苦？”
如果他不爱顾意意那该多好，也不会感受她十倍的痛苦，却无能为力。
顾意意看向他的眼神沉了沉，握着药盒的手指慢慢的缩紧，她似乎明白了这里面是什么药。
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。顾意意站起身来，转身要走，却被瑜星文一把扼住她纤细的手腕，手里的肌肤很凉，让瑜星文的剑眉忍不住皱了皱。
顾意意不想解释，也没有回头看他，只是垂着头盯着地板上细碎的光斑。
“你到底是在折磨自己，还是在惩罚我？”瑜星文真的喝醉了，拉着顾意意的手絮絮叨叨地控诉着她的无情。“你是想把病情隐瞒多久？直到你……”
“我没想着故意伤害谁，只是……”顾意意的声音停顿了一下，挣脱了对方的手，“我不能倒下。”
她不能倒下，她有她的复仇，她的恩怨，还有她身旁的人需要她。
话一说完，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，决绝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下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走回自己的房间，顾意意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药盒，里面只有不起眼的十几片白色药片，但是顾意意知道，这是瑜星文费尽力气弄来的特效药。
微微叹了一口气，顾意意就知道，自己的病情是瞒不过温柔细心的瑜星文的眼。
手指紧紧捏着药盒，顾意意往后一仰，摔在柔软的床上，挣扎犹豫了一会儿，却意外地进入了梦乡，难得睡了一个没有做梦的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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