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口。
安慰的话说不出口，他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。
道歉的话又已经为时已晚，方建明已经成残废了。
她现在说什么，好像都显得那样苍白。
然而方建明并责怪她的意思，只是淡笑着。
他两条胳膊撑着床栏爬起来，又指了指窗边的轮椅。
“你推我出去转转吧。”
林婉儿愣了一下，连忙把轮椅给他推过来。
本想扶他一把，可方建明不让她帮忙，硬是靠自己胳膊的力量，支撑着自己下床上了轮椅。
即便双腿被废，他仍然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。
医院的楼下有处花园，不仅花团锦簇、树荫成群，还簇拥着一方人工湖。
林婉儿推着方建明来到树荫底下，人工湖畔边上。
看着湖里一尾尾的锦鲤排着队在湖面上追逐嬉戏。
方建明目光沉静，突然开口：“现在的信腾就像这一方湖水，看似平静，其实湖水下面早已经波谲云诡！”
林婉儿不知他说这话到底有何深意，下意识的保证道：“老板，你不用担心，信腾现在有我跟陆助理，即使你不在，我们也会帮你好好看着的。”
方建明转过轮椅，与她面对面。
“凌氏已经打算收购信腾？”
林婉儿表情一惊：“你都知道了……”
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尽量避免提及信腾的事，以免刺激到方建明，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。
方建明眸光幽幽：“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了！”
林婉儿不解：“既然如此，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？”
“阻止？我能阻止得了吗？”
方建明嘴边溢出一抹自嘲：“且不说凌氏对信腾势在必得，就说信腾本身的实力而言，也确实不足以跟凌氏对抗。”
林婉儿皱起秀眉：“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，眼睁睁地看着凌氏将信腾吞并？你舍得吗？”
“不舍的又能如何？”
方建明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你跟陆涵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挽救信腾，但大势已去，你不必再为信腾做任何事！”
“老板……”林婉儿张了张嘴，很想劝他。
她知道方建明说这话，心里该是有多矛盾跟痛苦。
信腾是他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心血，他怎么可能甘心将它拱手让人？
方建明闭了闭眼，不得不承认道：“如果信腾落在凌子翼的手上，他能好好地发展我之前研发的项目，即使这个项目不是在我手上发扬光大，但至少也不是在我手上被扼杀了，我坚持了这么久的理想总归还是有实现的一天。”
林婉儿怔了怔，明白他这话的意思。
方建明一直梦想走一条独立自主研发的国产路，即便这条路现在不是他自己实现的，但只要国产还有机会，他甘愿退出，让其他比他更有实力的人好好发展这个项目。
林婉儿敬佩他的梦想跟为人。
“都是我连累了你！”她十分抱歉。
“与你无关，凌子翼既然对信腾跟这个项目有兴趣，不管有没有你他都会走一步！”方建明忧虑地看着她：“只是信腾被凌氏收购后，我恐怕再没办法护着你了！”
林婉儿眸光凛然：“我之前就说过我会辞职，若是信腾真的被凌氏吞并，我肯定会离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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